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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 泉（1868～1931）、吴芝瑛（1868～1933）夫妇 小万柳堂八景题咏册 
设色绢本·绢本 册页（十六页）
1920年作
款识：1. 万柳夫人写。钤印：吴芝瑛印（白）
2. 清秋望不极，迢递起层阴……正堪留野目，休问意如何。南湖泉。钤印：廉泉长寿印信（白）
3. 紫英。钤印：南湖之妻（朱白）
4. 清溪到山尽，飞路盘空小。红亭与白塔……砚北有名山。南湖试笔。钤印：廉泉长寿印信（白）
5. 小万柳堂吴芝瑛写。钤印：字曰紫英（朱）
6. 华亭西畔路，来访旧时踪……是山皆可隐，何用楚辞招。南湖居士。钤印：廉泉长寿印信（白） 小万柳堂（朱）
7. 桐城芝瑛。钤印：吴芝瑛印（白） 南湖之妻（朱白）
8. 好山不常态，佳树无俗情……欲俟云中君，对此千年树。岫云笔。钤印：家住南湖因以自号（白） 小万柳堂（朱）
9. 芝瑛。钤印：紫英女史（朱）
10. 连峰通天起，花潭下澄碧……新赏人奇杯，清晖应未隔。惠卿笔。钤印：塔影楼（朱）
11. 芝瑛。钤印：字曰紫英（朱）
12. 流水折江心，天风苦饶舌……连山去不断，一帆破风雨。岫云试笔。钤印：塔影楼（朱）
13. 小万柳堂。钤印：南湖之妻（朱白） 
14. 迭嶂千严转，回流九曲弯……江山如有待，花柳更无私。南湖笔。钤印：廉泉长寿印信（白） 家住南湖因以自号（白） 
15. 庚申暮秋忆往事，甚感忧困，提笔写册页八帧以聊。万柳夫人芝瑛。钤印：吴芝瑛印（白） 字曰紫英（朱）
16. 春人池亭好，风光暖更鲜……此生应惜看，自计买无钱。南湖泉笔。钤印：小万柳堂（朱） 家住南湖因以自号（白）
展览：“拙政园与明代泥金扇面艺术展”，苏州市园林博物馆（拙政园），2024年12月。
说明：对于清末民初扇画收藏大家廉泉、吴芝瑛夫妇而言，1920是极为重要的转折之年。该年前后，小万柳堂所藏书画几乎流散殆尽。其中，经廉泉让渡，一批大宗藏品在日本出售。三王、吴、恽画作被用于抵债，为李鸿章之子李经迈所有。同年九月末，夫妇二人已自日本归国。廉泉自觉参透了人生事与世间情，决心远离尘俗，于拈花寺受戒，贩依佛门，并在《与孙寒厓书》一信中详述此事。本件《小万柳堂图对题册》即由廉泉、吴芝瑛夫妇，合作于该年暮秋这一关键时刻。
小万柳堂为廉、吴夫妇精心营造的园林居所，于上海曹家渡、杭州西湖各设一处。吴芝瑛自称，因忆往事，甚感忧困，遂提笔绘就本册八帧，以图慰藉。廉泉对题诗文相和。本册中吴芝瑛的笔墨，注入了相当浓厚的个人情感。其兼取沪、浙两地“小万柳堂”之神形与周遭景色，以俯视、平视、聚焦一景等多重视角，加以融汇传统及东洋的笔法、图式的方式表现，描画出二人往昔风雅闲适的生活场景，更勾勒出近代文人理想中可游、可居的园林景观。
桐城吴家家学深厚。吴氏之父吴康之才情俱佳，为宝鋆、谭恪公等朝臣所重。堂叔吴汝纶乃清末桐城派诗人代表，先后任曾国藩、李鸿章幕僚。
受此家学浸润，吴芝瑛通文史、能诗文、擅书法，与秋瑾、徐自华等进步女性为密友，著有《帆影楼纪事》《剪淞留影集》等作，堪称桐城奇女子。其人不仅奇在才华，更胜在识力与大义。清末民初之间，吴芝瑛曾冒死营葬秋瑾、发表檄文讨伐袁世凯。后有严复为其作《廉夫人吴芝瑛传》。其夫廉泉，腹有诗书，于京师颇有才名。金匮廉氏一族，自高祖起至廉泉，便嗜藏书画，尤癖宋元画。
二人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共同编纂有《小万柳堂明清两朝书画扇存目》《扇面大观略传》等重要书目，影响深远，堪称清民之际异军突起的收藏界巨擘。
一册画毕，无论是小万柳堂，还是廉、吴二人半生钟情的艺术，都终究是一片深情，存于纸上而已。
由次年（1921）廉泉所作《寒厓闻余为债所困，新旧两堂行将不能自有，为之终夜不寐，谓年来情绪无有郁闷如今日事者，寓书属留南湖一曲为长廊看月仰天搔首之地。余既以诗代简，意有未尽，再作二诗以答之》一诗可知，夫妇二人彼时因财务状况窘迫，已逐渐无力负担两地小万柳堂居所的开支，令人扼腕。
LIAN QUAN AND WU ZHIYING INSCRIPTION
Ink and color on silk·Ink on silk, album (sixteen pages)
Dated 1920
Exhibited: 'Art Exhibition of Golden-Painted Fan Leaves in the Ming Dynasty in Zhuozhengyuan Garden', Garden Museum of Suzhou, December, 2024
25.5×19.5cm×8 27×21cm×8
RMB: 100,000－200,000
作者简介：1. 廉泉（1868～1931），字惠卿，号南湖，又号岫云、小万柳居士。江苏无锡人。光绪二十年举人。精于诗文、书法、绘画，交游于王公贵人之间。曾任户部主事、户部郎中。寓京期间，结识苏曼殊、徐锡麟、李煜瀛、秋瑾等革命党人，后又结识孙中山，倾向变革。戊戌变法失败后，积极资助无锡创办竢实学堂、竞志女学等。光绪三十年冬，辞职南归，移居沪上。翌年，他在上海曹家渡购地筑园，营造别墅，名“小万柳堂”。光绪三十二年，在上海集股创办文明书局，编印新式学堂教科书，出版文学艺术译著。文明书局系中国最早使用珂罗版、铜版、锌版印刷出版的书局之一，后并入中华书局。遗著有《南湖集》《潭柘集》《梦还集》《梦还遗集》等。
2. 吴芝瑛（1868～1933），字紫英，室名小万柳堂、帆影楼，安徽桐城人。为廉泉之妻，吴汝纶侄女。工诗文、善书法。曾为秋瑾墓表书勒石，复为秋瑾作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