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录号: 2700
估价RMB: 4,000,000-6,000,000
黄宾虹(1865~1955)题、唐僧之师玄会(582~640)供养 胜思惟梵天所问书画卷
纸本 手卷
623年作
识文:菩萨如是修集佛法,正修诸行,得彼彼胜果,是故次说得果切德廿六句,示现此义……胜思惟梵天所问经卷第四。
款识:武德六年四月,沙门玄会供养谨造。
题签:唐武德画佛写经。宾虹题。钤印:予向(朱)
鉴藏印:顾二郎(朱)
诗文著录:《胜思惟梵天所问经论卷下》卷第四,北魏菩提留支译。
说明:黄宾虹题跋,顾巨六旧藏于三十年代。
佛教墨迹中有初唐武德年款的作品极为罕见,存世不过数件。因初唐为融入汉人文明,礼道家而抑佛教。而本卷不仅是市场唯一有武德年款的佛教墨迹,且由唐僧(玄奘)的师父玄会所供养。该卷年款清晰,端庄古朴,笔力遒劲,具有极高的文献学、书法学、佛教学、典籍版本学价值,更承载着丰富的历史与艺术意义。
是卷作为黄宾虹学习之模板,是他书与画的知识来源,也是已知黄宾虹所题唯一有年款的初唐巨迹。
全卷总长六米有余,共享12纸,纸质薄密细腻,有乌丝栏,卷首有彩绘佛像扉画,尾有原装天杆,并有清晰尾题“胜思惟梵天所问经卷第四”,及题款“武德六年四月,沙门玄会供养谨造”。从长安到此,历经千年,十分完好,展卷如新,墨色如初,在现存初唐墨迹中无疑是上上之品。
据学者考,现存有武德年款的佛教墨迹仅3件,本卷便为其中之一,吉光片羽,尤为可贵。另二号分别为上海博物馆藏50号《救疾经》(武德六年(623)),英国图书馆藏04635号《四分律删繁补阙形事抄》卷上(武德九年(626))。
更为难得的是,就内容而言,国家图书馆仅藏有残片,而本卷可为文本的校勘提供最早的参照。据学者研究可知,《胜思惟梵天所问经论》为大藏经所收,由北魏菩提流支于神龟元年(518)译,是《思益梵天所问经》传入中土后三译中的一种,其主旨是佛为网明菩萨、思益梵天菩萨说诸法空寂之理。
是卷或曾供奉于长安慈悲寺中。慈悲寺位于光德坊,由唐高祖李渊于武德元年(618),以沙门昙献于隋末设粥救饥民所立。又为太祖元皇帝及元贞皇太后造栴檀等身像三尊,置于寺内供养。武德三年(620),唐高祖又于慈悲寺中设立僧官十人,命名为十大德,以统筹管理僧众、教团等事。
卷中题款者玄会,即为该寺初造之寺主,是隋唐著名僧人,唐僧(玄奘)之师。其于涅盘学贡献颇大,所著《涅盘义章》四卷影响深远,对先前的佛教思想进行了创新。这也是唐僧西行之前,奔赴长安向玄会学习的主要经论之一。《续高僧转》卷十五中对其有详细的记载:“武德之始,学观大张。沙门昙献,道开国望,造慈悲寺,奏(玄)会以为寺主。经始惟新,法务连续,引接后昆,讲扬此部,将四十边……贞观八年,又勑住弘福寺……因兹遘疾,还返慈悲,见佛迎来,因而气尽,春秋五十有九,即十四年五月二十七如也……”
本卷堪称初唐墨迹面貌之标准件,可视为是隋代墨迹之余绪。清晰折射出初唐时期书体演变的过渡性特质,在笔意与结字上兼具隋代的遗韵与唐代的新风,与隋代《大般涅盘经》一脉相承。卷中书法线条瘦劲,起笔多露锋,转折处方中带圆,收笔含蓄,横画略右上倾斜,竖画挺拔,捺笔重按,带有隶书遗意。
黄宾虹好收藏,尤倾心古代文献资料,特别是晋唐书法,让其深感古物罕见。因此,黄氏曾尽全力搜罗,避免为流入海外。如,1941年,石谷风先生接受业师黄宾虹建议,以1500余块大洋收购了安徽歙县方子才所藏全部佛教墨迹卷,这批书法后经启功先生进一步分期、断代、注释并书跋,引起了海内外佛教学研究者的关注。
黄宾虹在感悟笔墨之法、认识文字的蜕变原委之时,便特别指出了晋唐文书墨迹。1937年至1940年间,黄宾虹于故宫博物院古物陈列所国画研究院讲学时,曾借用唐人佛教书法论用墨之法,其认为好的墨色古厚且活泼:“昔唐人之墨色无变化,乃以画家之用墨法应用于书法,常以浓墨蘸水,以笔调之,使其墨色活泼,饱笔书于纸上,初虽多沈墨团,但熟视之,则边缘虽行润出,其笔迹毕现,力透纸背,而墨能收敛,故甚古厚。虽存多年,望之犹似新作者。”
据统计,现存已知黄宾虹旧藏或题跋的唐人墨迹不过数件,且多为残片。有《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浙江博物馆藏,编号022713)等,其中《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后,有黄宾虹1949年八十六岁观款。
值得注意的是,卷尾覆背钤有顾巨六“顾二郎”一印,顾巨六所藏颇丰,尤好隋唐人真迹,均可谓是重量级作品。如《瑜伽师地论》(故宫博物院藏)、《摩诃般若波罗蜜问相品第九》(首都博物馆馆藏)、《大涅盘经卷第十二》(首都博物馆馆藏)、《妙法莲华经第八》(首都博物馆馆藏)、《妙法莲华经第一》(首都博物馆馆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首都博物馆馆藏)等等。
黄宾虹与顾巨六乃旧相识,此卷为二人往来交游之最直接实物证明。据考,黄、顾二人往来多于三十年代上海画坛,结合黄宾虹所题字体,可知其所见当在四十年代之前。
如《郑午昌年谱》中载:1934年11月21日,张大千、张善孖兄弟游华山回沪,又值四川诗人林山腴返蜀,特在陶乐春菜馆宴请沪上文艺界,郑午昌、黄宾虹、顾巨六(鳌)、许修直、符铁年等三十余人出席。又有收藏趣事:黄宾虹尤爱家乡文物,新安画派作品更是他的收藏重点。顾巨六(鳌)层藏渐江之侄江注的《黄山图》四十八页,黄宾虹一直想要拥有,也曾多次打听,售价约500元,最终搁置。不久,黄宾虹听说顾巨六(鳌)将《黄山图》转卖给了天津实业界的陈一甫,且仅百元。至此,黄宾虹十分后悔,便写信给同乡挚友许承尧,诉说了自己与心爱的书画作品失之交臂的惋惜之情:“《黄山图》四十余叶,曩在邑中朱奇洲君处曾一睹之。前十余年归粤人顾巨六,巨六去年售之天津银行陈一甫君,只百余元,亦韶九云。然前闻须五百元方脱手。”
[HUANG BINHONG]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Ink on paper, hand scroll
Dated 623
Literature (poem): Sheng Si Wei Fan Tian Suo Wen Jing Lun Juan Xia, vol. 4, Northern Wei Dynasty
Note: Tilted by Huang Binhong.
Provenance: Previously collected by Gu Juliu.
645.5×25.5cm
RMB: 4,000,000-6,000,000
供养者简介:释玄会(582~640),唐僧,俗姓席,字怀默,安定(甘肃灵台)人。玄奘师。勤苦钻研《涅盘》经,年少时即能讲解,其师法总极器重之。太宗贞观八年(634)敕住弘福寺,专讲《涅盘》。有《涅盘义章句》等。
鉴藏者简介:顾巨六(1879~约1949年前),名鳌,字巨六,号二树,紫藤花馆主人,四川广安人。清末举人。任清政府民政部郎中。1912年,任袁世凯总统府顾问、内政部长。同时又与杨度等人策划拥袁称帝,属于著名的筹安会“六君子”之一。1915年,袁世凯称帝,顾巨六任“国民代表会议”常务局局长。袁氏倒台后被通缉。1918年,获特赦,晚年投于杜月笙门下。此后寓居上海,寄情于古书画的收藏,尤好唐人真迹,著名的吐鲁番唐西州蒲昌府案卷即为顾氏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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